春闺一梦【归隐9】-๛

待千道流醒来，他发现自己身上盖了薄薄一层被子，怀中的千仞雪已经不见了，他摇摇头，心中暗道孙女竟起得比他还早，看来今天还真是睡过头了。正想起身准备早饭的时候，昨日的梦境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浮现，想起昨夜荒唐的梦境，千道流金色的瞳孔微缩，整个人受了惊一般猛然清醒，愣了片刻后，他用左手自觉地摸向身下亵裤，直到摸到干爽的布料，并没有想象中的滑腻感，千道流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门口屋角小炉熬着一份粥，散发出些极香美的滋味，自己身上只穿着单衣，他撑着手臂坐起掀被下床，却觉得两腿有些麻，应该是昨晚孙女睡着后压的，他也就没有多想。

忽听一串细碎脚步声，随后微微清香袭来，竹帘后隐约可见一个人影绰约而至，皓腕撩起帘子，正是千仞雪，她端着几碟小菜走进来，见千道流醒了，笑着招呼道：“爷爷，吃饭啦。”

千道流笑着应答一声好，从床上坐起身，将薄薄的被子简单卷起放在一边，习惯性地朝床头看看，这才之后后知后觉地发现木榻上的罩单被换掉了。

他记得很清楚，之前分明是灰底黄花的底罩，如今却被拆得一干二净，成了绿底白花。再仔细看向自己身上衣袍，千道流努力回想起昨日睡前的衣着，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的衣服也被人完完整整地换过了。目光恰巧对上孙女的眼睛，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扑闪不定，活波而安静，玩味又隐晦，似乎在笑。

千道流心脏一敲，他突然意识到昨晚这具身体似乎是控制不住欲望，抱着孙女…失了态，又让她抓了个现行。

自从自己武魂破碎，身上最后一道区别于世俗人的天使神念也渐渐消散，这具身体恢复了世俗人的欲念，但无论如何千道流都对自己的亲孙女都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比起尴尬，他更多的是害怕，他害怕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顾不上解释了，如今千道流只想确定孙女有没有受到伤害。

“小雪…昨天晚上，爷爷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听闻千仞雪眉头轻挑，眨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又是疑惑，又是无辜，奇道：“爷爷，您说什么呀？小雪不明白，一会儿饭该凉了，先吃饭吧。”

千道流心中原先还是七上八下，但见孙女不愿多说，他也不好追问下去，只是上前几步，接过孙女递过来的竹筷，坐下和她一起吃饭。

这次的早餐由千仞雪做，滋味是意料之中的不赖。一碟朴素可爱的胖头饺子，咬下去包着蕨菜，没有野菜常见的苦涩，清香爽口，一蛊米粥，外加一碟凉拌鸡丝。她的手很巧，学什么都快，那双看着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做起料理来不输给任何一位皇家大厨，早在天斗扮作侍女“小雪”的时候，也正是靠着这速成的手艺，千仞雪从一众侍者中脱颖而出，成了太子雪清河的贴身侍女。

小半锅香梗米粥熬的时间不短，香气扑息，千仞雪将剩下的鸡骨剃的干干净净，鸡肉煨的软烂，一口粥里混了鸡汁，更是香甜。像知道爷爷心思一般，千道流这半碗吃完，她又端来半碗，嘴里哼着歌儿，千道流知道那是当地民谣，只是听不懂歌词是何意，但千仞雪嗓音婉转清丽，唱起这歌儿来别有一番田园情趣，很是好听。

“爷爷，我唱的好听么？”

“好听。”

大致是在夜半三更之时，原本安稳在千道流怀里睡着的千仞雪被什么东西弄醒了，总感觉腰部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硌着。千仞雪从来不是什么娇滴滴的豌豆公主，当年潜伏在天斗做太子的时候，为了赢得雪夜大帝的心，别的皇子不愿意去做的苦差事她冲到一线去做。雪夜大帝下达收复附近小王国的指令，千仞雪就带领着军营将士们连夜行军，为了鼓舞士气，她甚至自愿与士兵同等待遇，身着厚重行军服，夜晚冒着雨与他们睡在泥地中。凭借着真诚的行动，她没有白费力气，“雪清河”一改之前软弱的印象，雪夜对这个太子也愈发重视，甚至愿意将国之命脉托付给她。

可惜，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求之过急，自己多年的计划也不至于这样草草落幕。

想到这里，千仞雪眼尾跳了跳，一半是出于对比比东的恨意，一半则是对雪夜大帝。对于这位她叫了多年的父王，她并非没有愧疚之心，无论如何这个老人当初曾真心把自己当做儿子看待，即便这份微薄的亲情很大程度上是由她自己争取，而这份愧疚和她功成名就后好认祖归宗的心情相比起来也太过微小。

背井离乡的滋味并不好受，千仞雪从来都期盼着回家。

遥望窗外满天繁星，千仞雪迫着自己从旧事中回过神来，目光望向身旁的男人，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挺拔的鼻梁一侧投下点点阴影，让他看起来愈发柔和。看着千道流，千仞雪又想起了自己七岁那年的晚上，千寻疾让她坐在肩膀上，带她逛灯市。从上往下看，辉煌的灯火洒在父亲的额头、鼻梁上，或许是暖光影响，他眉眼间凌厉的气场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骄傲过后的慈爱和温柔。早在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姑娘。

千仞雪一点一点地转过身来，动作轻柔得如巢中雏鸟破壳而出，她与千道流相对而卧，注视着如今自己身边仅剩的，也是唯一的亲人。

木榻狭小，原本就只能容纳两个人，又是在千道流怀中，千仞雪勉强翻身后，她不想吵醒熟睡的爷爷，只是悄悄用手顺着对方胸膛向下探去…

这便是害她睡不好觉的罪魁祸首。

方才背对着千道流，她的背后衣料已经湿了，滑腻腻，黏糊糊，稍一起身便能清楚地感受到冷风的温度。千仞雪知千道流最是爱洁，她双颊微微烫红，悄然从对方怀里挣脱出去，回了自己屋里，另换衣裙，把新的被子抱过来，自己默默处理了。

她的动作极轻，人又极利索，把潜伏时候窃取机密的浑身解数都用上了，将新被垫上，又将弄脏的被子塞进洗衣盆里泡好…一切妥当后，她抬起千道流一条手臂，又理所应当地睡回人家怀里，这一次千仞雪对爷爷身上极为留心，他柱头一有溢出，便即刻用干净纱布细细抹去。末了，千仞雪捉着那只硕物发神，想象千道流进入她身体的样子，不由得情绪激荡，面色绯红。她并非一时兴起下的胡思乱想，而是长久谋划后的深思熟虑，只见千仞雪俯下身，轻轻低头一吻，金发遮掩住了这一幕，她红唇轻颤，柔软的唇在硕物顶端轻轻摩挲，仿佛是新娘子出场前细细为自己搽上口脂，直到满意为止。温热的唇舌含住那圆润可爱的顶端，轻轻吮吸着。梦中的千道流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原本松开的手抓紧了被单，皱紧眉头，口中喃喃着：“小雪，小雪…”千仞雪偷笑着，抹去嘴角边残留的涎液，坐了起来，又朝千道流俯下身去，缩进他怀里，痴痴抱住他，一夜好梦。